該帶孩子上哪兒去玩?

我的原則很簡單,既然這是「親子遊」,我當然幾乎都是聽他們的;說「幾乎」,是當孩子提出的地方如果我覺得有困難,我就會跟他們商量,試著說服他們改去別的地方。

  伊索寓言中有很多驢子,我常常覺得自己很像其中的一隻。那是一隻被主人戲弄的驢子。主人將他的眼睛矇起來,再將一根胡蘿蔔用吊桿固定吊在牠的前面,這麼一來,驢子只聞得到胡蘿蔔的味道,卻看不到其實這根近在眼前的胡蘿蔔被主人動了手腳,牠是怎麼也吃不到的,於是乎,這隻傻乎乎的驢子因為想吃胡蘿蔔,就拼命加快腳步想趨近那根胡蘿蔔。
  我之所以會覺得自己很像那隻驢子,是因為我常常替自己在前面掛上一些美妙的胡蘿蔔,鞭策自己努力前進。小則「與好友相聚」,大則「出門旅行」,都是我的胡蘿蔔。尤其是當我在進行一項很刻苦、難度很高的寫作計劃時,我總喜歡打電話先跟好友預告:「等我寫完這本書,咱們就來聚一聚吧。」而為了早日與好友相聚,我就會比較有鬥志,也比較有勇氣繼續奮鬥!

  在老大東東上了國中,課業壓力比較大之後 ── 這實在是沒辦法,就算我們家長不會「言必稱升學」,也不會以功課表現來決定對孩子的態度,孩子在學校仍然會感受到競爭與壓力;為了安慰他,也為了試圖減輕他一些壓力,我也開始在他前面掛起了胡蘿蔔。「等你段考結束,我們到陽明山,或是三峽去度個週末吧!」
  而到底要上哪兒去玩呢?我的原則很簡單,既然這是「親子遊」,我當然幾乎都是聽他們的;說「幾乎」,是當孩子提出的地方如果我覺得有困難,我就會跟他們商量,試著說服他們改去別的地方。反正世界很大,好玩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;即便是台灣,好玩的地方也很多,不是嗎?
  就算是同樣的地方,只要是東東丁丁愛去﹝當然,最棒的是我也愛去﹞,我覺得重複去幾次也沒關係。就好像是交朋友,有的人耐交,交往愈久愈能體會到他的長處,有的則不耐交,只能維持短暫時間而且是遠距離的欣賞;「地方」也是一樣,有的地方耐玩,玩過一次還想再去,有的地方則不耐玩,去過一次就已經很夠了。
  以台灣來說,墾丁、溪頭、阿里山和花東一帶,都是我們去過不只一次的地方。去一個耐玩的地方玩還有一個好處,因為對一切的路徑甚至當地有哪些可愛的餐館都很熟悉,旅途會更輕鬆。我第一次自己開車帶東東丁丁去墾丁時,其實一路上還是有些心理壓力,因為之前去過幾次要不是做遊覽車,要不就是老公開車,而不開車的人向來是不太看路的,所以在出發之前,我對於自己能否完全順著路標從台北開到高雄、再從高雄開到墾丁,老實說並沒有十足的信心,但是第二次再去,心情就輕鬆很多。

  我對「親子遊」的期望很單純,只要小孩子玩得高興就好了,不會刻意想要安排什麼充滿氣質、充滿文化的旅遊方式或旅遊地點;儘管我自己可能是有點兒「附庸風雅」,喜歡有氣質的那一套,可是既然是帶著小孩出來玩,小孩喜不喜歡是我首先會考慮的。
  就拿遊戲場來說,小孩子多半都會對那種人工的、機械的、五光十色的遊戲場感興趣,對大人來說,這種地方卻不但膚淺,還擠得半死,一天玩下來,頭都快要炸了,簡直是避之唯恐不及!問題是,孩子對事物的感受力會隨著年齡慢慢改變,大人不必太急。
  有一次在報上看到一篇文章,看到有一對父母精心策劃了美國冰河國家公園之旅,出發前滿懷期待,不料兩個「都市小孩」對那麼壯觀的冰河國家公園竟覺得看上幾眼也就夠了,他們一直抱怨食物難吃,天氣又冷,這麼「飢寒交迫」,搞不懂爸爸媽媽怎麼會喜歡來玩?到後來,大人被小孩的煩躁也弄火了,因此大呼花這麼多的錢帶小鬼來這麼棒的地方真是划不來!
  我在想,或許是那兩個「都市小孩」還太小了吧 ── 文中說他們一個是國小低年級,另一個是幼稚園;如果再過幾年,也許他們的感受就會不一樣了。

  每次當我們母子一起計劃下次要去哪裡玩時,真是最開心的時候。而當我訂好機票或是安排好住宿,我也會不斷地跟他們倆匯報,讓他們感受到假期的腳步愈來愈近,愈來愈真實。

本文節錄自《帶著孩子去旅行》管家琪著,宏碩文化出版,2001年8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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